| 寫入 07/11/04 (日) 14:18:21 From 59.104.* | 榮格又來了 帯著他可怕又可愛的陰影 隨信附上三年多前翻譯的「和陰影會面」 書中的兩篇文章 序言 & 歷史和文學中的陰影 也許就如 Connie Zweig (書彙編者) 所說: 我在中年遇見我的惡魔 而我也在譯書的過程中 開始面對我生命中的陰影 一件件 一條條 血肉模糊的殘酷事實 生命真不是容易的 曾有朋友不忍地問我說: 「難道生命真的有那麼苦嗎? 」 苦是真的 淚也流得夠多了 而每個人都有他(她)一本難唸的經 ................ 唸著唸著 生命也走到了轉彎處 瞥見了清新的陽光 前天朋友說的 幸福是一顆知足的心 對Connie Zweig而言 讓「和陰影會面」這本書成形 是一個記錄沈淪的地圖 也帶了一盞明燈走進那黑暗 對我而言 把「和陰影會面」譯成中文 是一種感恩的回饋 感謝一路走來許多幫助過我 陪伴著我的良師益友 希望這盞走入黑暗的明燈 也能給你帶來安慰與快樂! 甜筒 ------------------------ 我在中年遇見我的惡魔。過去許多我曾視為祝福的東西都變成了咀咒。寬闊的道路變窄了;光明變暗了。而在黑暗中,我內在的聖人,那個培養地如此美好又把頭巾戴得如此整齊的聖人,遇見了那個犯罪的人。 我對光的癡迷,我對事情結果的熱切的樂觀,我對他人隱含的信任,我對靜心(meditation)和成道之路的堅持,這些全都不再是可以拯救我的恩寵,而是某種細膩的咀咒,那深深刻蝕在我身上的那種思考和感覺的習慣,似乎已帶領我去面對和它相反的那一面,去面對理想挫敗時的心碎,去面對純真無邪之受折磨,去面對上帝的黑暗面。在這個時候我做了下面這個陰影的夢: 我和我的兒時甜心在海灘上。人們在海中游來游去。一隻巨大的黑鯊魚出現了。到處充滿了恐懼。一個小孩子消失不見了。人們在極度恐慌中。我的男朋友想要去追那隻魚,而那隻魚是個神話中的動物。他無法瞭解人所面臨的危險。 不知為何我碰觸了那隻魚,然後發現它是塑膠做的。我把手指插穿了它的尾巴,然後把它刺破,它就洩了氣。我的男朋友極端地憤怒,好像我殺了上帝一樣。他把那隻魚的價值看得比人的生命的價值還要高。他離開了我,向海灘的上方走去。我也向海灘上方俳徊,走到森林裡,那兒有一床藍色的毯子等在那裡。 在分析這個夢時,我才瞭解到我從沒有很嚴肅地看待過陰影。我曾帶著靈性的驕傲,相信一種深刻而堅持的內在生活將可保護我免受人類的苦痛,相信我可以應用我形而上學的鍛鍊和信仰去刺破陰影的威力。實際上我曾經以為它已被管理控制地好好的,就像我用自我控制的修養去管理我的心情和我的飲食一樣。 但是黑暗面會以許多不同的喬裝的外貌出現。我在中年和它的面對面相會是令人驚訝的,連根拔起般的,和恐怖地令人覺醒的。多年來的親密友誼似乎變得脆弱易碎而破裂,似乎已被剝去了生命的鮮血和彈性。我的力量開始感覺像是衰弱,那力量正站在成長的路上成為它的障礙而不是它的助益。在同時,那些休眠的、不曾被注意的天份已甦醒而粗魯地向表層升起,擾亂了我早已習慣的自我形象。 我那輕快樂觀的心情和平衡的氣質已讓步給深深落入絕望的深淵。在四十歲時,我向下沈淪入憂鬱,生活在赫爾曼赫斯(Hermann Hesse) 所謂的”泥沼地獄”中。在另外一些時候,一種不知名的激怒會如暴風雨般從我身上暴發出來,留給我的是精力耗盡和羞恥的感覺,好像我已暫時地被古老的憤怒之神所附身。 在我早期的生活裡,我對意義的追尋曾導引我走向激烈的存疑,走向心理的治療,走向靜心的練習,而後它帶著復仇的意味重新浮出表面。我在情緒上的自給自足,以及仔細小心培養的不依賴男人的獨立生活的能力,都讓步給一種刺人的易受傷的弱點。突然間我變成那些迷戀於親密關係的女人中的一份子。 生命似乎破產了。所有那些我曾經”知道”而視為兇猛的現實世界像紙糊的老虎般地在風中倒地崩潰。我感覺我好像變成所有”我不是”的一個人。所有那些我曾經努力去開發、拼命去創造的,都被毀滅了。我的生命之線被拉扯;故事的盤根錯節被解開了。而那些我曾鄙視和厭惡的成份都在我身上與生俱來,就像另外一個生命,但是還是我的生命,它的鏡中影像,它的隱形孿生兄弟(姊妹)。 我因而可以感受到為什麼有些人發瘋了,為什麼有些人不顧念他們現有的強而有力的婚姻契約,而發生熱情的愛情出軌事件,為什麼有些已擁有財務安全條件的人,會開始去行竊、或屯積錢財、或把錢財無條件散給外人。而我也知道為什麼歌德曾說他從沒有聽過一種罪是他不相信自己會犯的罪。我是有能力做任何一種事情的。 我記得在某處讀過的一個故事,故事中一位法官兩眼直視著謀殺罪犯的眼睛,而他在那罪犯的眼睛中認出了他自己的靈魂中也有的謀殺衝動。但在下一個片刻,他馬上轉回到他的適當的自我,轉回到他是一個法官,因而還是宣判那個謀殺罪犯死刑。 我那黑暗和謀殺性的自我也曾透露它自己,既使只有在某些短暫的時刻。與其判它死刑而再一次地把它放逐到隱形的領域,我曾經試圖慢慢地、及試驗性質地、在去面對它的努力中重新改變我的旅程。在一段大失望時期後,我開始感覺到一種更包容的自我意識,一種我的天性的擴展,和一種和人類有更深刻的連繫的感覺。 我媽媽在二十年前左右,在我的靈性偽善期,就曾指出說我在熱愛人文上做得很好,但在熱愛個別的人類上卻做得不怎麼好。跟隨著逐漸地接納在我內心較黑暗的衝動,我感覺到一種更為貨真價實的同情心在我的靈魂內成長。對我而言做為一個普通的人,一個充滿渴望和矛盾的人,曾經是一種咀咒。今天那可是非比尋常的。 我曾在找尋能夠給予陰影自我得以重生的一種象徵性的方法,因此我的外在生活就不會被搞得四分五裂,我就不需要放棄我如此喜歡的這個具創造性的生活方式。在準備這本書的時後,我去巴里島旅行,那兒善良和邪惡的戰爭是每一齣皮影戲和舞蹈表演的主題。甚至有一種巴里島人在十七歲時完成的成年儀式,在那儀式當中一個人的牙齒會被平均地銼平,因此憤怒、嫉妒、驕傲、和貪念的惡魔會被驅除。經過這個儀式,那完成成年禮的人會感覺被淨化,已受洗。 啊呀!我們的文化沒有提供如此這般的成年儀式。我曾發現對我而言讓這本書成形已經是一個記錄沈淪的地圖,也帶了一盞明燈走進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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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 suza | 寫入 07/11/04 (日) 14:19:58 From 59.104.* | 4. 歷史和文學中的陰影 作者:安瑟尼史迪芬斯(Anthony Stevens) 貫穿整個基督教世界歷史,掉落入罪惡的害怕曾被表達為對被黑暗的力量”佔有”的一種恐懼。著魔的故事總是逼迫出銷魂和恐怖。布萊姆.史都克(Bram Stoker)的德古拉伯爵(Count Dracula)只是此類型最近的一個實例。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事或許自古到今總是與我們同在。 浮士德的傳奇故事也許是一個最有名的著魔的例子,浮士德,對於他的合乎道德的學術生涯感到厭煩,於是他便和惡魔締結盟約。他很明顯地在受中年危機之苦。他專心一致地追求知識已導致他的人格單面而過度智識性地發展,因而留下太多的真我潛能被深鎖在無意識中—沒有被生活出來。就像通常在這樣的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那些被潛抑的心理能量會要求我們去注意它們。很不幸地,浮士德並沒有熱中於某種心理病患式的自我分析,在試圖理解陰影的努力下和從無意識中浮現的人物們對話;他卻允許他自己「掉落入其中」而「著魔」了。 麻煩的是浮士德相信他的難題的解答一定存在於類似的事物上,在一種比原來的精神官能症的模式更毅然堅決的不屈不撓中(例如說:他依然必須吸取更多的知識)。就像哲可兒博士,另一個有類似問題的單身知識份子,當陰影”現身為人”時,陰影的超自然現象引發起他的興趣,而後他就犧牲了他的自我立場,拜倒在它的魔咒之下。事情的結果完全是他們兩個人自己的責任,然而其後果卻是那種大家都害怕會發生的事:浮士德變成了一個酒鬼和浪子,而哲可兒博士變成了海德先生。 我們對浮士德和梅菲斯托(Mephisto),或是哲可兒和海德的迷惑是從他們具體顯現的問題其原型本質而來。從某個角度來說,浮士德和哲可兒兩個人都是英雄,因為他們都敢去做大部份的我們逃避去做的事。我們比較喜歡像多兒運.葛瑞(Dorian Gray)那樣行事,為了這個世界戴上一張無辜的面孔(社會自我),把我們的邪惡品質隱藏起來,期望沒有人會發現它們的存在;我們抱著「失去了」陰影的想法,不承認我們的道德雙重性,為亞當的罪賠償贖罪,然後再一次地和上帝和解一致,重新進入伊甸園。我們發明了理想國(烏托邦),黃金之城(艾爾多雷多El Dorado),或香格里拉,在那些地方邪惡是個未知的事物,我們在馬克斯主義和盧梭主義式的想像中得到一些安慰,我們認為邪惡並不存在於我們的天性之中,而是存在於「腐敗的」社會裡,我們認為每一個地方都用鏈條把我們鎖在一起。但是只要能改變社會的本質,邪惡就會消失,而且永遠不會再回來。 哲可兒和浮士德的故事,就像聖經裡亞當墮落的故事一樣,是個警世的故事,它們把我們帶回到現實世間,回到那我們自己的邪惡的永恆事實裡。三個故事全都是有關於同樣的原型主題而稍有差異的故事:一個人,對他的環境感到厭煩無聊,決定忽略他的超我的禁令而去解放那個陰影;和阿尼瑪(Anima理想她)相遇,「瞭解她」,然後活生生地生活著。然而他們三個全都走得太遠了。他們犯了傲慢的毛病。所以天譴報應是無法改變的結果。而罪惡的酬庸便是死亡。 跟隨著所有這樣的故事揮之不去的焦慮並不是害怕被抓到,而是害怕邪惡的那一面會失控。科幻故事的情節總是被設計成去創造同樣的不安,瑪麗.雪萊(Mary Shelley)的法蘭根斯坦(Frankenstein)就真的是那樣,它是所有科幻故事的雛型。這是一種人類共同的焦慮這件事是被佛洛伊德所瞭解的,從他的「文明及其不滿」這本書中,我們蒐集到的他對此現象的解釋,我們可以這麼地說。因為他所生活的時代和環境(十九世紀末維也納地區的中產階級),佛洛伊德相信男人和女人們所害怕的那些被潛抑的邪惡完全都是和性慾有關的。他對陰影的這一方面所做的系統化的審察,再加上同時候猶太教-基督教的超我力量的式微,的確為淨化我們文化中和性慾有關的惡魔做了很多的貢獻,使許多過去潛抑的陰影成分在個別的男人和女人的整體人格中被整合,而且不會迫使他們承受相隨而來的罪惡感之苦,那些確實讓更早期的世代受苦的罪惡感。這在具有集體層面的治療價值上提供了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而治療價值之產生在容格看來是由於其能辨識出並整合了陰影的成分的分析過程。 無論如何,陰影還有一個留下來等著被驅逐的一面,一個和性的慾望一樣地強而有力但其後果卻遠比性慾更為悲慘的一面,就是對權力及毀滅的渴望。然而儘管佛洛伊德目睹第一次世界大戰及其後法西斯主義的興起,他卻長久以來忽略這個成分,此事至少說起來實在令人驚訝。有人懷疑那和他決心要讓他的性慾理論成為心理分析的基石有著極大的關係。(「我親愛的容格,請對我保証絕不放棄性慾理論。那是所有的事情中最根本的一件事。你知道,我們必須把它變成一種信條,一個不會動搖的堡壘」)。安東尼.史托爾(Anthony Storr)提出一個有趣的建議,就是佛洛伊德對權力慾的忽略也許是因為他對阿德勒的背叛所生出的反感,而阿德勒就是因為他的信念是權力慾在人類精神病理學上扮演著一個比性慾更為重要的角色,所以他退出了佛洛伊德心理分析的運動。 面對陰影中殘酷,毀滅的成分的這個功課變成二十世紀我們人類這個物種無法逃避的命運:如果我們失敗了,我們就不能夠期望可以存活下來。這變成我們共同的焦慮是有其正當的原因的。它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陰影問題。勞倫茲宣稱,”我們也許剛好可以適時地阻止啟示錄之發生”。”但它將是一觸即發之事”。 在人類歷史的此時此刻,進化已經把我們置於走投無路的困境之中。如果我們不要讓我們自己以及在地球表面上其它的物種滅絕,那麼個體發生學必須勝過種系發生學。有一個緊急的生物命令要讓陰影能夠意識化。這個龐大的功課其道德的重擔比先前任何一個世代的人們能夠想像的還要大的多:這個星球和我們整個太陽系(既然我們現在知道我們是太陽系中唯一有知覺的生物)的命運是操之在我們的手中的。在這個新紀元裡,在那些偉大的心理學家中間,容格獨自提供給我們一個概念上的模型,一個也許會幫助我們使這個個體發生學的勝利變成可能的模型。在陰影的概念裡,他綜合了阿德勒和佛洛伊德的工作,而在他展現真我在行動上實現自己的天生傾向中,他已超越了他們。只有靠著有意識地和我們的天性和諧共處—而且特別是和天性中的陰影和諧共處—我們才有希望能去避開那全然的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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